【马佳x你】逆行者
*向至今仍然奋斗在一线的医护人员致敬
*希望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武汉加油啊!
勤求博采,厚德济生。
——北京中医药大学校训
『1』
小薇握着陷入忙音的电话,崩溃大哭:
“昭昭姐,你说这年怎么就能过成这样啊!”
一时间我无法回答。
临时搭建起来的诊室里家徒四壁,窄窄的桌子上挤着五六个抱着泡面桶暴风吸入的医生。
他们来自天南海北,都是各大医院呼吸科、重症科和急诊的中流砥柱,放弃了对于医护人员来说十分珍贵的七天春节假期,放弃了与家人团聚的机会,千里迢迢奔赴疫区驰援。
不等我回答,小姑娘接过同事递来的纸巾擦干眼泪,把吃完的泡面扔进黑色垃圾桶里,又推开门回岗位去了。
这只是疫区的医院里平平淡淡的小插曲,在小薇大哭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同事麻木地吃着泡面——或者说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外面有太多的病人在等待,同样超负荷工作的同事们还等着被换下来休息。
『2』
随队出发那天北京是个阴天,乌云遮住了太阳。
通往武汉的列车是漂亮的银白色,在并不明朗的阳光下泛起哑光。防疫人员拿了消毒的高压喷枪冲刷着列车的每一个角落。
送行的家属站在高处的玻璃窗之外,隔着厚厚的防护服和玻璃,我们听不到任何声音。
其中有一抹墨绿显得尤为高挑。
我都多少年没见马佳穿过军装了。活动上唱歌他穿西装,大家都喜欢,说佳哥的百万女团腿令多少姑娘瑞思拜;他自己则是什么舒服就穿什么的习惯,不管在家里还是出去玩都放飞自我,是纯的北京老大爷。
“军装是责任。”
说这话的时候他直勾勾地看着那件墨绿色的衣服,明亮的黑眼睛里面有金色的星星,是肩章上最明亮的那颗落在他眼底。
英雄不问出处,祖国和人民挺直了那件绿色军装的脊梁。
其实我们两个心里都明白,如果他说他想拦我,或许我就不去了。
攒了半年没修的年假,难得能跟春节放在一起过了。今年他参加河南分会场的春晚,我俩都说好了去中原大地前朝古都旅游。
只是科室里人手那么缺,我三十岁出头,年轻却又是经验丰富的,没结婚,没孩子。
主任发消息的那天夜里,我和他在阳台上坐了一整晚,裹着被子透过落地窗看北京难得一见的满天星星。
男人身上暖意融融,茶放冷了却没人再去续。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拦我呢?
“媳妇啊……”马佳那张平日里写满幽默笑容的脸上如今遍地惨淡。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说,”他说,“但是如果我说了,你不去,你在家能睡哪怕一个好觉吗。”
“……是,”我愣了愣说,“所以我非去不可。”
『3』
我抬起头往上看。
屋子里除了桌子,唯一的装饰就是张贴满墙的防护消毒章程。章程下面有两张小的泡沫塑料展板,上面是两则宣言。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
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医学生誓言》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
——《千金方》
“昭昭你不打个电话吗?”护士长吃完饭,端着泡面盒路过我的时候问。
我摇摇头:“不用。”
“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