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杨x你】我曾拥抱月亮
*第一人称+书信体,字数5k+,含有事实捏造,请勿上升真人
* @性情偏野 要的刀,我怀疑你们是假粉,要吃刀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兴奋
*建议配上BGM:《让她降落》/《月弯弯》
相比于你众叛亲离,和我相依为命,我更希望你得天独厚,应有尽有,哪怕彼此相忘于江湖。
——《暗恋·橘生淮南》
00.
倘若蓝宝石能够融化,那一定是多瑙河的模样。
春天的水畔长满绢绒样野花,蜂蝶翩跹起舞,微风略过树梢。孩子们追逐打闹着,用肥皂泡在空中吹出一个个色彩斑斓的幻梦。
碧空如洗,白云似绸,还有美丽的姑娘。
从这里站起来眺望的话,远远的能看见金色大厅立着希腊风格雕塑的屋顶;如果往东走两步,还可以吃到那家叫做“Elianto”的老牌披萨。
中欧的春天是与故乡相类似的温柔和煦,湖边葳蕤着蔓蔓的青黄色,裙子在风中轻轻荡漾着。
我在湖边草地上寻了块空地坐下,拉开书包拿出夹板和信纸。
纸张被故意做成复古的羊皮纸样子,四角画着简单的巴洛克风装饰。
亲爱的高杨:
展信佳。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我这样称呼你。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正在维也纳旅行。
维也纳的春天和北京的不尽相同,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只有亲眼所见,才能明白小约翰施特劳斯《蓝色多瑙河》中用音符描绘的场景。
……
01.
某日和导师翻到贝聿铭先生的部分稿件研究文章,这位对远东颇为好奇的导师突然问我,东方人最爱吟咏什么?
导师是个十分浪漫主义的意大利人,为人亲和,在专业方面却又十分严格。
于是我反问他,那你们欧洲人呢?
老头夸张地耸耸肩,用意大利语唱了一句完全不在调上的“O sole mio”。
尾音拖得很长,让我想起某些时候在街上偶尔遇到他和师母时的情景。
双鬓斑白的老人拿着冰淇淋,在慕尼黑晴朗的阳光下,在街边花岗石堆砌的矮凳上,你舔一口我的巧克力味,我尝尝你的香草味。阳光将他们的笑容渲染得无比明朗,连时间捏皱的皮肤,都嵌着温暖的爱意。
“月亮吧,东方人的话。”
我想了想,提出与他完全相反的意象。
中国人最爱月亮,我再也找不到有哪个民主可以对某种东西做出这么多不同的诠释:它是回不去的故乡,是流逝的时光,是对神明遐想,也是对爱人的渴望。
……
曾经我向导师介绍起你,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同你视频的时候你们还互相打过招呼的,那位很可爱的意大利老先生。
他的平舌音非常有进步,至少不会在念你名字的时候再说成奇怪的东西——我曾经因为这件事偷偷跟师母笑了他很久——毕竟师母是研究东方艺术的,中文比导师本人说的好的多。
中国人喜欢讲人的悲欢离合与月的阴晴圆缺相呼应,是以纳兰词有云:“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偶尔夜里盯着外面天上的月亮看的时候就会格外有感慨与怀念,好像那句“国外的月亮比较圆”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在外面果然还是很容易会怀念一些东西。
……
02.
每个女孩的青春里都存在一个惊艳了时光的少年,他承载着你青春里最单纯干净的感情。
对我来说这个人就是高杨,月光一样温柔的少年,照耀着曾经的时光。
和无数烂俗却又美好的青春剧一样,在度过了漫长却又短暂的高中之后,我们在上大学之后在一起了。
虽然我在北京,他在维也纳,但有人说过:即使天各一方,但只要心与心之间彼此相连,那么就好像那个人仍然在身边。
大二那个冬夜,北京下了前所未有的大雪。
在期末之前的这个寂静的夜晚,古朴典雅的校园里,大雪吸走所有的声音。我和高杨隔着七个小时的时差,在微信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说来可气,这人放假比我早,在我们还在为期末考试大把大把掉头发的时候,人家已经放圣诞寒假准备回国了。
我把厚厚的那叠复习资料和期末作业拍了照片给他看,旁边还十分刻意地竖了把尺子。
[19:47]
[图片]
[19:48]
啊好烦不想干了,没有抱抱亲亲好没动力哦_(:з)∠)_
按照北京与维也纳七个小时的时差来算,现在那边恰好是中午,按照某人老年作息他应该正在睡午觉。
于是我放下手机,继续投入紧张的期末掉头发(划掉)复习当中。
没过五分钟,扣在桌面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19:52]
亲亲抱抱已送达,请自取。
[19:52]
[图片]
附图是宿舍楼下校园的雪景。
我腾地从座位上弹起来,金属的椅子腿划过地面瓷砖,把复习中的舍友们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连不迭地道歉 ,随手抓起一件椅背上的外套,“我男朋友突然就回来了。”
“就你那个维也纳男朋友?”
“Yes babe,”我拉上靴子拉链,站起来回头冲她们抛了个飞吻,“走了么么哒。”
尽量忽略掉身后不怀好意的笑声以及那句“晚上不给你留门了啊!”
哎,你瞅瞅这群人,成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北京的雪天拥有最独特的美丽、神秘与高贵,因为乌云遮盖了太阳,絮状的雪花肆无忌惮地反射着茫茫的光,将古朴典雅的校园揉进一片混沌之中。
昏黄的灯光下站了一个人。
在维也纳度过了两年,二十岁的高杨与高中时候相比变化不小:他又长高了,也清减不少,白皙精致的面容被驼色呢子大衣和黑色围巾拢在雪夜深处,看不真切。
只有那盏黄色的灯为他披上柔软的月白色轻纱,照在我心里。
让他代替了今夜缺席的月亮。
我兴奋极了,却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搞得自己太过瞩目,于是踮起脚喊了一声:
“高杨!”
他回过头,在看见那双带着笑意上挑的桃花眼的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即使有再多的羞怯,也抵不过横跨七个小时,7627.18公里的思念。
所以我迈开步子小跑几步,直接扑进他怀里。
“诶呀,小心点,”他这样笑着说,又轻车熟路地稳稳将我捞进怀里。
外衣呢子的质地大约是又涂了防水涂料,雪的寒意还残存在上面,这让刚从暖气房跑出来的我没忍住猛地打了个哆嗦。
箍在腰上的手臂猛地紧了一下,我刚想感叹说羊羊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去锻炼了,怎么胳膊都比以前结实不少。
可还没等我说话,挺括却又柔软的男士围巾就落在了我的脖子上,带着他的体温。
“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啦。”他拽了拽围巾的尾部,秀气的眉头皱起来。
我踮起脚搂住他脖子,在他嘴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就这这姿势把头像鸵鸟似的扎进他怀里。
“想你了,想快点见到你……”
03.
在大部分人的印象里,高杨永远是笑呵呵的AI脸,性子沉稳不急不缓的人。
被叫做老干部其实是件非常考验耐心与自我规划能力的事情,因为他能把自己的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每分每秒都按照规划恰到好处地进行着。
遇见我大约是他这十几年人生中最大的意外。
那时候的我只不过是个普通女孩子,有着青春期少女的喜怒忧思。如果说要是稍微有些特别的,除了学习好些之余,大约就是从小看书多,思想稍成熟些。
我如同所有女孩子一样,都曾幻想过感天动地的爱情,但长大之后却突然明白了母亲曾告诉我的某个道理。
爱情其实是个互相付出的亏本活计,你付出时间和心血换来的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感情。
当她正式同我讲出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大学毕业,拿到慕尼黑大学建筑系的录取通知书。
我和学校申请了一年gap,一是想在出国之前体会一下有工作的生活,二也是想多些时间和家人、还有男朋友相处。
04.
那天是北京初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天朗气清的日子,白云高高地缀在天边。
时间还早,我拿了高杨送的票下班回家,打算收拾一下自己再去看他的音乐剧。
没想到母亲突然出声叫住了我。
高杨在大四那年的寒假参加了声入人心,凭借着傲人的实力与优秀的外表,在毕业之后他也就是颇有名气的音乐剧演员了。
记得看他们某次采访的时候小蔡蔡说过,他要做美声界的流量。当时我还和母亲在屏幕后笑着说年轻人理想远大,可后来我就笑不出来了。
“高杨是个好孩子,我很高兴有这样优秀的男孩子爱你。”
母亲坐在沙发上,端着她的保温杯淡淡地看着我,神情竟然和采访里被评论是AI脸的高杨有些神似。
“但是他现在出了名,一举一动都会在闪光灯和镜头里被无限放大,粉丝会把你逼到透不过气来。”
“你有信心承担这样的生活吗?”
我有信心吗?
母亲那个人向来特别喜欢面无表情地客观分析些扎心的问题。
或许她说的对,可也正因如此,我近乎是狼狈地从家里逃出来的,都没想起来要坐车这回事,甚至并不记得我和母亲争论了什么——只是手里还捏着那张厚厚的软卡纸音乐剧票。
等我像个游魂似的走到剧院后面的时候,演出已经结束了。
观众们从剧场里涌出,将演员散场的通道堵了个水泄不通。我听见她们兴奋地讨论着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喜爱。
是啊,多可笑啊。不知道名字的人能够肆无忌惮地诉说情意,真正的爱人却连牵手都要小心翼翼。
我想起大一的那年,我们第一次亲吻。
那是和今天一样美丽的秋月夜,他的手落在我眼睛上。眨眼时睫毛刮过柔软的指腹和掌心,留下散不去的温度。
“专心。”他似乎有些不满我的茫然,下巴被轻柔地抬起来,嘴唇上落下温暖的柔软。
前方突然有人高声欢呼起来。
我连连退让,站到了路对面的一处高台上。隔着数以千百计的粉丝,我看到月亮从东方冉冉升起,在银河的尽头微笑着,温柔地照拂这大地上的每一个生命。
这时我突然就明白了母亲的话。
明月依旧是那轮明月,甚至比当年更加美丽耀眼。
可他不再为我一人发光了。
……
你可能至今仍然对别离抱有疑惑。当然,这也是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辗转反侧,思索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事情。
你爱我吗?我爱你吗?
自然都是爱的吧。
可我们已经不是年龄一字开头的小孩子了,我的生活,你的梦想,爱情在这些东西面前突然变得一文不值。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希望你能昂首阔步地,将这条充满光明与坎坷的路走下去。
静候春安
2020年3月14日
于维也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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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tra.
2020年冬·王晰个人巡回演唱会·北京站
王晰拉着妻子的手,推开休息室的大门。
两年过去了,梅溪湖36子仍然成天搅和的盛会不能停。不管是开演唱会的流行歌手,还是音乐剧歌剧全国巡演,大家聚到一个城市的时候总会成群结队地互相“串门”。
在梅溪湖那三个月,他和高杨的接触不多也不少。他还是挺欣赏这个弟弟的,这次北京站他请的嘉宾中就包括高杨。
而现在,这个弟弟正坐在化妆间的镜子前,盯着面前的信纸发呆,双眼通红。
那张信纸皱皱巴巴的,能看得出来是被人反复揉皱,又小心翼翼地展开摊平过。上面的字迹清晰娟秀,主人应该是个女孩子。
关于高杨和他女朋友……现在应该已经是前女友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王晰也通过兄弟们知道了不少传闻。
王晰是过来人,他看得明白。
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高杨都是那种冷淡却也长情的人。大部分时间里他活的特别清醒,给自己的心砌上高高的围墙,在这个领域内是他自己的舒适区。
但这座墙上有个和外界通讯的带窗的小门,如果用门上的小窗户维持一段感情时间久了,合适了,他就会打开门把对方邀请进墙里自己的那座城。
这样被邀请进去的人不多,但在他高墙内的城里都担任着重要的位置。
曾经住在他城里的那个女孩每天都在修缮维护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那段城墙,把城墙内制造成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繁华美景。
或许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却缺少的是年少轻狂可以为感情不屑一顾冲破城楼的勇气。
可为时已晚,于是只能退回之前还没有她的那个世界。
但他明白的太晚了,晚到真正兵荒马乱的离别过后,他独自站在自己心里的旧城池里,才发现早已遍地狼烟,满目疮痍。
再把那个人硬生生地剥离出来,就像推到了支撑着那座城的墙倒塌下一块,肯定就是抽筋剥骨的疼。
高杨已经意识到屋子里来了别人,他眨眨眼睛,随手抹了把脸:
“晰哥怎么样,最后一首歌还顺利吗?”
王晰叹了口气,冲妻子顾左右而言他地随便扯了句别的。金宴竹会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挺顺利的,”他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到高杨边上,“你这咋回事啊?”
年轻的漂亮男孩眨眨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晰哥,我不明白。”
高杨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没有总都在想她了,没有像绕着满手红线那样时时刻刻的牵挂,也没有午夜梦回时时惊醒的锥心刺骨。
他们两个人都太早熟,活的太明白,也是因此缺少了年少轻狂为了感情不屑一顾的勇气。他觉得自己还太年轻,还不知道今后将如何,所以他给不了承诺,许不得未来。
但问题是,那个人已经成为生命中的一种习惯,记忆像光滑镜面的墙牢牢将他包裹住,每次只要抬起眼就能看到。
明明很努力的想忘掉了,也确实没有总想起她。
但一想到这个人会从自己的世界里,生命里,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被割离出去,就还是不行。
道理说了一千遍,风险预估了一万遍,自我说服了一亿遍。
就是不行。
王晰没有说话。
这些小辈们掩藏情绪的微末道行在他们这些常年浸淫名利场的老人面前还太不够看。
“杨儿,听哥一句劝,”他拍了拍弟弟绣着亮片的演出服的肩膀,“当你碰到不懂爱的人,拿出真心却会被伤的一塌糊涂,然后经历一段撕心裂肺的感情,不懂爱的人会逐渐懂得如何去爱,而懂爱的人却不敢再爱。”
自顾自地说到这里,王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高杨听得很认真,心中突然间有点孺子可教也的感觉。
“看清楚你的心,跟着自己的心走,不让自己遗憾就好,那些伤心的事情终会随时时间的流逝而告别。”*
高杨是真的没想到王晰一下子会跟自己说这么多。
他捏着那封信,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位对自己真心相待的兄长,突然觉得信纸上面那些皱褶有些发烫,从指尖一路烫到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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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情感博主晰哥微博,有删改
*来个人替我把晰哥出场费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