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嘎x你】引风雷
*送给拉我入坑并且和我手拉手去学医导致一样秃(划掉)的发小er @mmxhnm ,生日快乐!
*女主角是急诊医生,第一人称。
*第一次写真人好紧张啊,时间线捏造,请勿上升真人,ooc属于我,女主属于我和发小er。
你是北方草原吹来七月的风,引我心中电闪雷鸣。
01.
关系好的人总说我有起床气——这事主要体现在舍友每天早上起来都不敢跟我说话,以及值夜班的时候护士小姐姐们总说科里弥漫着一股超低气压。
“所以每次有事找你我都叫主任帮忙打电话。”
这是我铁磁儿发小,也是同科护士的发言。
作为医生,当你好不容易熬了一天一宿白加黑回家补觉的时候,任谁打电话过来都会有起床气的。我的起床气只有两个人治得住,一个是我们主任,另一个是我妈。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得快要脱离桌面凌空起飞,我顶着黑眼圈和鸡窝头睡眼朦胧的爬起来,抓起电话一看:
陌生号码。
……
“不缺钱不买保险还没孩子不上补习班快递放小区外面蜂巢谢谢。”
“还有什么事?”
后来阿云嘎告诉我,他其实根本没听清楚我在电话里劈头盖脸的说了些什么,反正杀气腾腾的就对了。
他是壮着胆子才说了一句:
“您好,我是阿云嘎。”
当时的我睡得上头,根本没想起来这么号人物,坐在床边上举着手机呈呆滞状,其实已经完全放空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卓大夫?”电话那边传来的称呼有些熟悉,何况不是什么人都会用这样字正腔圆到刻意的说话方式,还带着沧桑的温柔。
终于想起这位来者何人,我心里莫名其妙的一松,直接扑进枕头里,用困得快要粘起来的上下嘴唇发出一个音。
“嗯。”
大约是感受到了我在睡着的边缘疯狂试探,对方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你3月26号那周有哪天晚上有时间吗?”
我努力从困成一锅浆糊的大脑里调出了自己的时间表,然后回答到:“……嗯……我晚上给你回电话。”
“好啊,”他说,“那,晚安?”
“晚安。”
嘟——
世界清净了。
02.
我对阿云嘎的最初印象倒也不是说不好——但是你们要知道,医生最讨厌的病人就是不遵医嘱自己瞎造作的那种。
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普通的冬日的晚,倒班的我被基友从值班室床上硬生生地拖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上工了包身工。”
休息室的铁架床栏被她拍的梆梆响,导致我心跳加速,像诈尸的僵尸一样从床上直挺挺的坐起来。
基友早就习惯了我这种诈尸的姿势,一把抓过桌子上的白大褂向我丢过来,嘴上也没闲着:
“ 病人男,30岁,十二点零五分由家属搀扶入院,发热三天,现体温39.5度。”
“谢了姐妹。”我撑着床沿直接跳下来,一边蹬短靴一边系上白大褂扣子。
急诊科大概算是冬天里最为热火朝天的地方,夜班护士小姐姐端着治疗盘,脚步快到几乎平地起飞,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我。
被深蓝色帘子半遮掩的床边有个神情焦急的年轻男孩,探头探脑地四下张望着。我拉上口罩,接过基友递来的病历大踏步走上前去:
“家属麻烦让一下。”
或许是见到医生来了,那男孩着急慌忙地往旁边挪了一步,露出他背后急诊床上病人来。
我从未否认过阿云嘎的颜值,哪怕这时他正在生病。潮红从双颊直接渲染到眼角,自深邃的眼窝上面横生出浓郁的剑眉,却又微微下垂,将眉宇间调和得柔和了许多。
挺帅的,我可以,但没必要,不然会被扣钱……然后随手带上听诊器进行简单的查体。
查体的过程十分迅速,实习的小姑娘恰好过来把既往病历拿给我,看到这位病人突然“咦”了一声,打开那几张刚打印出来还热乎的病历,哗啦哗啦翻到某页:
“卓老师,昨天晚上他刚来过。”
话音刚落,我和那家属男孩的目光“唰”地移到了她身上。
“来过?”
我拿过病历,那张纸最下方赫然是主任龙飞凤舞的签名,时间显示是晚上十点。
检查结果:建议留院观察。
我扬起眉毛,感觉心中那点起床气有了想要复发的征兆:“冒昧问一下,您是做什么的?”
“啊,嘎子哥是音乐剧演员,”旁边的男孩接话说。
这时病人状态似乎好些了,大约是休息过的原因,睁开眼睛哑着嗓子说:“我是音乐剧演员阿云嘎,抱歉,麻烦您了。”
曾经在和基友的讨论中我俩就这一点快速达成了共识——不听医嘱,让干啥不干,最后严重了还得找回来治,但是再治有时候就困难了。
在我读研的时候,跟着导师接手的第一个病人就是因为贻误最佳救治时机去世的。
这件事情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是位和蔼的老爷子,我在其他科室轮转的时候还曾经照顾过他。老人生性要强,从不肯示弱,可也正因如此家人发现他病情时为时已晚。
那种生命在手中流逝的无力感曾是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位……阿先生,您是音乐剧演员,是吧,”我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嗓子不想要了是吗?”
实习小姑娘闻言默默地往后挪了一步,跟身边的男孩小声逼逼:“完了完了,卓老师生气了……”
阿云嘎听我这么说也愣了,估计也是没想到这个医生会如此不留情面。
虽然我作为医生并没有权利强制病人做什么,但他大约也确实觉得自己不占理,所以没有出言反驳。
基友这时刚好掀开帘子进来,见状急忙摆着手跟阿云嘎道歉,顺便把PDA塞进我手里:
“嚷嚷什么呢你?医嘱开完了没有啊?”
“总之,今天少挂水明天就住院,今天赶着去赚钱明天来这全花完。”我撇了撇嘴,“怎么的,有医保谁都了不起……”
话音未落,基友一把抓住我后脖领子的白大褂,把我推出了隔间。
啧。
03.
急诊科的夜班说忙不忙,说闲也不闲——毕竟我们是大医院,当我处理完手头上的几个病人之后已经是凌晨四点。
基友坐在护士站电脑前处理医嘱,俨然一副上头的表情。我跑过去和她叽叽歪歪磨叽半天才让她消气。
虽然现在没事,但横竖没人理我,也睡不了觉,索性我就找了把椅子,找个空地儿研究旧病例。
医护人员其实是一个相当拼资历的工作,就比如说我的导师曾经提醒过我一定要尊重护士,因为很多有资历的护士比年轻医生还要可靠。
“主要是经验,”导师最后总结到,“病人可不会按照书本上生病。”
导师说的对,这也是这篇病历在我这里无限卡壳的原因。当我从草稿纸上再次划掉一项怀疑病症之后,烦躁地用原子笔后面顶了顶脑门。
年轻并不是借口,因为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啊。
“卓医生?”突然有人叫我。
循着声音往上看,目光落入一双黢黑的眼睛。
或许是光影错落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五官轮廓深邃,在我印象里他的瞳色深得吓人。原子笔后面的按键被下意识地按下去,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啊……抱歉,吵醒你了。”我收了腿上铺的病历夹和草稿纸,站起身来准备换个没人的地方待着。
“没关系。”阿云嘎摇了摇头。
我看着他眼下的乌青,以及妆容被护士们擦掉之后没有血色的嘴唇,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愧疚来。
想想也是,没有谁真正主观上想要自己生病的。
“不好意思啊,”我承了他的好意,又坐回椅子上,语气软了不少,“之前对你态度不太好。”
阿云嘎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
很久没有遇到这么贴心的病人了。我拿起不存在的小手绢擦了擦完全不存在的眼泪……然后发现话题再次死这了,场面安静地有些尴尬。
“说起来,我记得你是音乐剧演员是吧。”我收回帮他塞靠枕的手,努力挑起话题来打破这种尴尬的安静。
谈及专业,阿云嘎眼睛都亮了:“您对音乐剧有研究吗?”
这种比较高端的艺术形式恕我……
“也就是看过,”我说,“大概两三年前吧,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和朋友看过德扎。不过我们这种外行人也就是看个热闹,就像我到现在还是分不太清歌剧和音乐剧的区别。”
“那你看过《声入人心》吗?”他似乎有些失落,但我觉得还是找到同好的喜悦占多数。
“没有,那是什么,音乐剧吗?”
“不是,”他挠了挠头,突然有点脸红,吓得我差点以为他又烧起来了,“是综艺节目,有我……我和我朋友参加的。”
这倒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在我眼里,综艺这种东西向来都是些明星在做些没什么意义的游戏,以此来宣传自己或作品。有关注这些的时间还不如多看些书或好电影来的实在。
“推广古典艺术吗?好的,我休假回去补补看。”
顺便拯救一下我还停留在神秘园的歌单。
有了这层交集,我们两个之间的话匣子似乎突然就被打开了:从我小时候在北舞学过舞蹈一直聊到我爸给我讲的在内蒙参军时的奇闻异事。
不知不觉,时间走到六点。外面突然传来基友的喊声:
“卓遥!急救!”
我腾地就站起来,对他歉意地摆了摆手:“一会有人接班,你听他安排就行。”
然后拔腿就跑。
后来大龙哥跟我说,他录完节目第二天一早向医院飞奔而来,然后发现嘎子坐在急诊床上,抓着手机,表情像个傻子。
郑云龙:嘎子傻了,怎么办,在线等,不急,要不傻了就傻了吧能唱就行。
04.
作为理工直男(划掉)女,体会古典艺术的机会寥寥可数。虽说我小时候也和小姑娘们一样学过艺术类相关的,但自从高中分科选了理科之后,这些阳春白雪的东西就与我渐行渐远。
什么《声入人心》都是拿到票之后现补的课——包括关注阿云嘎微博,都是现打开从关注列表一堆诸如人民日报、团团之类公众号的夹缝中点了关注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常关注并不代表我不懂艺术。
蒙古族艺术有其独特的魅力,对艺术的鉴赏能力虽有先天资质与后天培养之分,但对美与艺术的共鸣人人皆有。听到《希拉草原》时,这种情感在我的心中达到了巅峰。
那是我在少年时的夏夜里,坐在窗边读《狼图腾》那种被文字渲染的暴雨;是父辈老战友聚会时,饮着酒畅谈戍边记忆;是我和朋友假期在草原纵马,微微侧过身就能看到如血的残阳。
也是远在异国他乡求学时,农历新年只有我一个人远程看春晚的满目惶然。
我心里明白,这大约就是优秀演员在舞台上所展现的魅力,是撼天动地的雷声,将内心最深处的记忆震动嗡鸣。
白衣不再是翩翩少年的专利 ,阿云嘎站在舞台中心,灯光从四面八方将他穿透,恍若天神降世。
生活或许残忍地磨平了他的棱角,可他心中的火还在。那是原野上的一点萤火,让他把整片荒草丛生的舞台都点燃。
只是想向长生天,想向腾格里祝祷,愿他百岁无忧。
05.
我这个人对周遭环境还是挺敏感的,可能是得益于值夜班睡觉从来就没睡踏实过,看演出的时候总觉得旁边的男孩在看我。
卓遥,你是不是想得太多。
事实证明还真不是。
演出结束我是习惯等人走走再离席的,但是还没等我站起来,就被周围几个男孩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茫然地左顾右盼,几个孩子都扣着棒球帽,偏偏个子又都高的离谱……等一下这个身高有些熟悉。
“你们是声入人心的?”
其中一个孩子一把掀掉自己帽子,露出年轻漂亮的脸:“卓医生你好,我是黄子弘凡,终于见到你本人了。”
“……啊?”
旁边另一个孩子把他拽到旁边去了,又有人凑过来和我握手:“卓医生,我是梁朋杰,我们嘎子哥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们医患关系异常和谐,我很满意。
“呃……不客气?”
总觉得这场面有点诡异。
鉴于这场演出我是被阿云嘎亲自送票来观看的,这几个老云家的孩子们提出要带我去后台慰问一下。
“稍等一下,”我说,“我订了花,能不能先去取一下。”
几个孩子闻言露出了“惹”的表情。
“行,姐,方书剑一会在后台入口那接你,”黄子弘凡说,“我们几个先去找嘎子哥。”
“麻烦了。”我说。
当我捧着快递小哥风驰电掣送来的新鲜玫瑰花来到后台的时候,阿云嘎迎上来,看见这捧玫瑰花有些失语。
出现了!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场面!
“除了我爸和我导师之外我还是第一次给男生送花,”我挠了挠头,“要不换黄色康乃馨?这样还能帮你把你老父亲的称号坐实了。”
我发誓阿云嘎这手速绝对能去打电竞——他刚刚以此速度从我手里接——或者说抢过了那捧玫瑰。
啊……拒绝的好明显。
“《希拉草原》很棒,”我想了想说,“你们都很棒,让我们这些对音乐一知半解的人看到了所谓‘冷门’艺术的魅力。”
最好我伸手抱了抱阿云嘎。
他真的很高,也很瘦,我得踮起脚才能以正常朋友的姿势拥抱他,两只手却都能在他背后交叉握住。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瘦高的男人过去经历过什么,现在肩膀上又承担着什么样的希冀。
于是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不甚标准,但也是我唯一会的蒙语:
“祝你幸福,健康,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