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博】旧时光
*本篇给老婆 @阿敕 ,奶你出银老板
*博士♀,普通人类,私设黑发褐眼的漂亮姐姐,姓“林”,理论学霸战斗渣,其他信息暂时不公开。
*有少年时期的银老板,有少量雪豹家三兄妹的亲情成分。
*剧情没推完,回忆杀是我瞎编的,一切以本文剧情需要服务,请勿考究。本文接合集上一篇。
01.
阿米娅的心情陷入了奇怪的纠结。
喀兰贸易大老板与博士、凯尔希、阿米娅三人组成的领导小组交谈融洽,盟约在会议结束的那一刻就已经签订下来了。
后续还有些涉及到利益的问题需要修订,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银灰到底还是留在了罗德岛。
但阿米娅总觉得这只是他留下的借口而已。
在他们刚到来的时候,博士的反应太过反常。她记得博士曾经说过 “亲爱的,你要记住,让女人为之流泪的都不是什么好男人。”
少女这样想着,不经历差点撞上了某人。好在她反应迅速及时避开,只不过头顶上两只毛茸茸的兔耳还是吓得竖起来。
“呀,银灰先生!”
来人正是抱着文件的银灰。
罗德岛博士的秘书是所有干员轮值。对此,除了凯尔希有时感到不太合适之外,博士本人倒是乐在其中的——她似乎还相当热衷于与来自不同势力的干员交谈。时间长了,效率不减反增,凯尔希也就由着她去。
银灰对阿米娅印象不错,礼貌地冲她点点头,与她擦肩而过。
黑灰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的时候,阿米娅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博士的作息时间表。
这……这个点,博士应该已经休息了吧。银灰先生这个时间去真的没问题吗?
罗德岛指挥官们里唯一的良心(?),此刻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02.
罗德岛所在地早晚温差相对较大,在夜里休息的时候,博士偏爱穿单薄的真丝睡衣,大敞着窗户裹紧她的小被子。
门被敲响了,三重一轻。
博士披着外套批文件,顺口答了个“请进”。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罗德岛的干员里并没有人有这个敲门习惯。
门缝先伸进来一对豹耳——擦着门框。来人似乎因为身高原因被门框阻碍而不得不低下头,手里还拿着博士的文件。
“哦,银灰先生。”
博士似乎是想在盟友面前再稍稍挽救自己的形象,拢紧衣服坐直,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看着这场景,银灰轻轻一笑,随手摘下披风披到博士后背上,再走到窗前关上窗户:“困了就去睡觉。”
饶是在罗德岛众多女性干员中算不上矮,这件黑灰色的毛领大斗篷对于博士来说还是太大了些。她常年不见天日的脸被埋在绒毛中,像灰色烟雨里盛开的白色珠花。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刺刺地转过椅子冲着床,然后站起来换到床边坐下,示意客人在椅子上落座。
“我睡不着,”博士的语气坦诚而直白,理由冠冕堂皇,“为什么不来一次盟友之间友好的夜谈呢?”
银灰倒也大大方方地依言坐下。
“谈什么?”他问。
“鉴于我缺失了部分记忆……”博士歪着脑袋想了想,“来谈谈你的故事,如何?”
来自谢拉格的大老板突然抬起头看她,银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上山雪般温柔而耀目的光。
“好啊。”
03.
银灰的故事起始于十几年前。
那时候的他还不是“银灰”,只是来自谢拉格那个失去亲族、抚养过两个妹妹的青少年,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
初来乍到的恩希欧迪斯惊艳于维多利亚,这样一座科技发达、民风开放的城市与闭塞落后而信仰虔诚的谢拉格截然不同。
失去了所有政治遗产的希瓦艾什家大少爷对于维多利亚来说,只是个来自远方穷乡僻壤求学的年轻人——这样的年轻人太多了,多到城门口站岗的士兵都数不清。
他们走进了这座城市,有些被它华美的外表所吸引,有些被它背后的阴影所吞噬。还有的,就像恩希欧迪斯这样坚定。
“哦,你们看,这就是那个来自谢拉格的人!”
“天哪,他会不会有矿石病。”
“听说谢拉格是个穷酸的小国家,我都闻到他身上的穷酸味了。”
学校的走廊结构很收音有人嫌弃地故意大声“窃窃私语”。
而身为话题的中心的恩希欧迪斯通通充耳不闻。
早在父母过世后,他能从政敌手中抚养两位胞妹成人,自然是心有城府、忍辱负重的人。
这些隐忍在一些人眼里,就变成了书呆子式的软弱可欺。
这些粗糙的恶意揣测对于青少年恩希欧迪斯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他有更高远的目标去追寻,自然也不会在意脚下这些连泥淖都算不上的小水坑。
直到他听见那句不堪入耳的“我听说他还有两个妹妹……他……”
少年时父母意外身亡,和两个妹妹相依为命的生活虽然艰难,但也让希瓦艾什家的三个孩子格外团结。
作为长兄,恩希欧迪斯给自己的定位从来都是保护者——自己怎样都可以,妹妹却不行。
他用力握紧了手里装书的公文包,皮质手柄在大力作用下发出难过的悲鸣。
无聊的嘲讽者们或许是因为他无动于衷而丢了面子,伸手去拽他的后衣领,牵出来一只吊坠盒。
阴影下的竖瞳猛地缩成针样。
“还给我。”他转过头,银灰色的眼中终于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嘲讽的同学仍然嘻嘻哈哈打开吊坠盒,对里面合照上的恩雅和恩希亚评头论足,言语难听到了一定程度。
在场若是后来的“银灰”,他能有上百种方法让这些人拥有闭嘴。可现在在这里的只是恩希欧迪斯,一个优秀,却也无力的青少年。
恩希欧迪斯提起拳头,和那群人扭打成一团。
虽然他还太过年轻,但菲林的身体素质赋予了他得天独厚的战斗优势,再加上恩希欧迪斯本来就接受过传统剑术训练,一时间却也没有落得下风。
然而对方到底人多势众,少年渐渐的也落了下风。围观群众没有人做出任何举动,反正事情与他们无关,看着少年被按在地上打,他们反而热热闹闹乐得吃瓜。
直到人群后面传来凉凉的女声:
“教官过来了。”
人群——连带着打恩希欧迪斯的那几个——一哄而散。
有只素白漂亮的手捡起蒙尘的吊坠盒,递到少年眼前。恩希欧迪斯抬眼顺着手臂向上看,入眼是少女漂亮的脸。
他也未曾想到,在这之后与她相伴的几年,将会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04.
“嘶——”消毒棉球按在少年颈侧的擦伤,酒精直接刺激到神经引起的疼痛让泪腺分泌出生理眼泪,汪汪的。
举着消毒棉球的少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丢掉了手里被污染的那只。
少女叫做“林”,也算是同届学员里的风云人物。她是最优秀的,却也是最不优秀的一个。她是所有理论课教官的宠儿,实战却差到和理论技巧完全成反比。
大概只有狙击教官还没有被她气死,却也已经离死不远了。
“打不过还动手,”林慢条斯理地收拾好手里的东西,拉过椅子坐在他对面出言讽刺,“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你以往引以为傲的脑子呢?”
恩希欧迪斯有点懵——听这个口气,好像和他很熟的样子。
“我们认识?”
林气结,只想拿出成绩单拍在他脸上。
“你作为每年的年纪第一,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只会理论不会实践的人啊?”
“哦……是你啊。”恩希欧迪斯总算想起来了。
希瓦艾什家的大少爷这时候还没长到一米九几,扔在人堆里也不怎么显眼,成绩却是相当的好。
然而他虽然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但理论课的成绩总有个姑娘压他一头。虽然林的偏科全校出名,但刚刚的恩希欧迪斯并没有将她和那个姑娘联系起来。
“不如我们来谈个交易吧,希瓦艾什亲,”林的口气突然变得黏膩起来,成功让恩希欧迪斯腻歪到,打了个哆嗦。
“你说?”
“我给你补理论,你教我实践,怎么样?”林语气突然亢奋起来,带着点坏笑。
林的外表自然是漂亮的,寻常人类的外表没有丝毫外物赘饰。她的眉眼并不那么深刻,笑起来有温柔的唇线。但洁白的面孔上溜圆的眼延伸出飞扬的眼尾,让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恩希欧迪斯看着林势在必得的笑脸,忽然心生些想要逗弄她的冲动:
“这样做好像对我没什么好处?”
大概能看出来眼前笑意盈盈的少年有意为之,林无奈地笑了笑说:
“我们打不过他们,但我们可以让他们永远摸不到金字塔的顶端……反正你我在他们眼里都是异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今天我帮了你,你得对我负责。”
“……成交。”少年恩希欧迪斯就这样,签下了不平等条约。
他不知道这句“你要对我负责”会给后来的人生带来多大的波澜,只是目光中少女脸上笑容逐渐扩大,然后抓起手边新的酒精棉球,有狠狠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医务室再次传来雪豹少年的惨叫。
05.
聪明,机变,有点坏心眼——这是恩希欧迪斯对林最初的印象。在和她做搭档共同努力的这几年,他发现其实林也是个普通小姑娘。
她会拉着恩希欧迪斯去泡图书馆,观察阳光透过花窗时在书上投下的影子;会领他在维多利亚的街头漫步,寻找城市中隐蔽的珍馐美味;但也会拆开枪械讲解每一个零件的用处,以及哪里可以改装来增强威力。
即使是被她气到吐血的实战演习课的教官也不得不承认,林的天赋足以让她成为最优秀的科研人员,以此弥补她不能上战场的遗憾。
“你的发明改造能够帮助很多人。”在毕业前,教官对林说,“我建议你进入莱茵科技或是罗德岛这种地方。”
林点了点头表示感谢,转身出了教官办公室,站在外面等她其后被叫进去的恩希欧迪斯。
和教官的谈话无非是对自己未来的规划之类的,即便恩希欧迪斯再优秀,他心中坚定要回家的信念仍旧未变。
谈话结束的很快。恩希欧迪斯走出教官在的小院子,看到了在外面手持一罐饮料发愣的林。
冷藏过的饮料罐外因受热而凝成水珠,顺着杯壁噼里啪啦地滚落在地上。
“你怎么了?”察觉到小伙伴心情不好,恩希欧迪斯关切地问,“对前途迷茫吧?”
“恩希欧迪斯,”少女看着杯壁上的水珠,滚落下来砸在地上,溅起尘土,“如果河川干涸,你会为此埋怨里面的一颗水珠吗?”
“或许吧,”恩希欧迪斯模棱两可地回答,生硬地转换了话题,“你打算去干什么呢?”
林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大概会先去游历一番吧。”
少年把那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谢拉格”默默吞回肚子里,转而从衣领那里取下一枚吊坠。
银灰色石头被打磨得光洁圆滑,上面刻着让人难以理解的符文。
“这是谢拉格喀兰圣山山顶的石头,希望能够保佑你,”他调节好吊坠的长度,把它带在林的脖子上,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谢拉格希瓦艾什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恩希欧迪斯是不爱叫林名字的,东方人命名习惯在西方人眼中让这个单音节的词有些像昵称,显得颇为暧昧。
但这次他却说:
“林,再见。”
06.
最后一次见到林,已经是恩希欧迪斯回到谢拉格的许多年之后了。
他留长了头发,驯服了雄鹰。那只名叫丹增玛羽毛漂亮的雄鹰站在他手臂上,挺起胸傲然睥睨着一切。
或许是压力的缘故,回到谢拉格的恩希欧迪斯——不,现在应该叫银灰,他成长的很快。他的身影从河流旁柔韧的小树,变成了参天的青松,在谢拉格的风雪中傲然挺立着。
“我是罗德岛的博士林,”黑衣女人站在他对面,身边跟着兔耳的小姑娘,“很高兴能与喀兰贸易合作,银灰先生。”
银灰也伸出手,和她纤细的手交握:“银灰,你的盟友,前来助力。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这是个连反问句都算不上的……应该说是肯定句才是。
林皱着眉头斜眼瞧他,似乎是因故友对自己能力不信任的不满。
谢拉格喀兰贸易的大老板终于痛快地笑起来,伸手邀请她与自己去雪原同游:“消磨时间尚有更好的方法。想不想尝试一下?”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07.
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因为银灰听到对面的床上传来逐渐绵长的呼吸声。
博士的薄被没有裹紧,露了大半个肩头在外面,真丝睡衣松松垮垮地敞开到锁骨下一点,露出那颗银灰色的石头。
罗德岛如今的担子更重了,银灰不知道博士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普通干员不清楚,阿米娅和凯尔希也缄默不言。
已经过去太多年了,直到再见到战场上的博士,银灰才想起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漂亮少女,拥有比自己还有强大的作战指挥技巧。
他小心翼翼地把博士放平,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握住从边缘伸出的一只不安分的手。
那场再会的夜晚,他也曾拉着这双手,在谢拉格孤独的风里,面向圣洁的喀兰圣山,叩拜过霜雪星河。
TBC.